高考天，是下雨天。
同事的孩子今年高考，他却不像别的家长那样着急上火，很稳当地在办公室上班。
也交流过多年前我们自己高考的情形。
我高考那年也下雨，而且下得不小。当时脚上的一双家做布鞋，后跟的鞋底各破了一个洞，便将一条旧毛巾撕成两半，塞进鞋内，居然就能对付。
高中时其实买过一把雨伞，长柄的，箱子里放不下，就拿回了家。到了高考时，却成了没伞的。于是就把床单揭下来，顶在头上。那床单在床上不显脏，揭下来一看就脏了，好在无所谓。
在雨中顶着床单，穿着有洞的布鞋，蹒跚着往几里外的考场走。
有位骑自行车的女同学从后头赶过来，要载我一程。她的考场在西郊，我的考场在西街，于是我载她一程，到了考场，她便骑着车走了。
其实早就不记的女同学的名字了，后来也再没有见过。只记的她的眼睛是亮晶晶的，很漂亮。
高考的那几天，其实手头比较阔，有钱，天天下馆子。不想下馆子的时候，也买些类似午餐肉的美食。
下午去接用九，还是老样子，逢着下雨天，他不肯乘出租车，要乘三轮，要赏雨。
三轮不好找，于是就走了一程。他也不肯打伞，要赏雨，也要淋雨。
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：爸爸，你说钱重要，还是命重要？
我说：你哪来这些个奇怪问题？从哪里看来的？
他说：我是自己想问。
我说：那你说，是钱重要，还是命重要？
他说：当然是命重要了。
我说：你说的对，钱没有了还可以再赚，命没有了就完蛋了。
说完了想一想，发现这个答案其实也有问题。如果承认生命是轮回的，那么命没有了也不能算是完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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