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我对讲好普通话一点兴趣也没有。普通话主要是一种交流用的语言,不同地方的人碰到一起,都说方言大家听不懂,都说不太标准的普通话,就差不多能懂了。不过电视台的人,总还是需要比较纯正的普通话,对大众有个引导和教育作用,播音员说的话,更是一种学习的标准。
昨天听了半天,我更感兴趣的是运城学院老师讲的运城方言的特点。特殊的声调,短促,直率,低沉,似乎代表着一种风土民情。还有一些特殊的声母、韵母,也是饶有趣味的。
老师最后还讲到了学普通话的窍门,有一条是训练自己用普通话来思考问题。也就是脑子在思考时,也要讲普通话。从学普通话的角度讲,这当然是一种很好的方法,但从人本身来讲,这恐怕是很要命的一件事。真正的母语,是自己的土话,这是深入骨髓的东西,很难改变的。以前看过一些记载,说某些遗民流亡到国外,说了几十年的外语,几乎同化成了外国人,但到了生命垂危时候,说出来的居然还是母语,这母语当然不是普通话,还是土话而已。
现在人都热衷于学普通话,学外国话,把土话当成是很难堪的东西。其实土话是自己的根。一个人,怎么能挖断自己的根呢?
以前有个同学,上大学到外地,还坚持说自己的万荣土话。我们都改说普通话了,他还是一口万荣话。坚持了大概一年多,终于改成万荣味的普通话了。当时觉的他有些执拗,现在却发现那是一种精神,根长得比较强大。
我老婆讲过一个情况。她医院的很多农村患者,讲了几十年的土话,从来没有讲过普通话,一旦头脑受伤住了院,忽然就改口说开了普通话。等病好了出院,又忽然说不出普通话了。
我以前说的是万荣土话,上学时改成了万荣味的普通话,又夹杂了一些天津话。在运城住了这多年,又说成万荣味和运城味夹杂的土话和万荣味运城味的普通话,有时候还夹杂一点永济味。用九从小说万荣话,刚上幼儿园时,没法和小朋友沟通,过了不久就变成普通话了。他的普通话是动画片味道的,老师是蓝猫和喜羊羊之类,反而不再会说万荣话了。用九的堂姐,会说一种普通话味道的万荣话,就是把普通话还原成万荣话的音调,听起来别是一种味道。
生活的趣味,就在于夹杂。因夹杂而有多样性,在这多样性里头,能听到一种“纯正”的普通话当然也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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