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民叔从家乡来,捎来一捧家乡枣。
他现在住在星元兄弟的画室里,帮忙照料教学事务。枣儿就放在办公室的茶几上,我忍不住先摸了一颗来吃,枣儿是饱满的,很甜,于是我便知道,院子里那两棵枣树,今年的收成应该很不错。
晚饭的时候,我给凌宇说,佛桌上供着一碗枣,你可以取下来吃了。那是咱们的枣儿。
凌宇笑着说,对,是咱们的枣儿。
记不起是那一年了,我和凌宇发心要在院子里种枣树,父母也同意了。我们就拿了铁锹,跑到村后边的土崖顶上,那里有很多枣树,根系纵横,常有新生的小树苗。我们挖了三棵,回家挖了三个树坑,从南到北一字排开,种上。客观地说,种得稍显密了些。
第二年,枣树成活了一棵,另两棵枯了。父亲又去崖顶挖了一棵树苗,补种上,也成活了。这样,院里就成活了两棵枣树。枣树结果早,当年就有,只是结得少,不算收成。南边那棵枣树边,父亲又种了一棵香椿,挨得很近,后来互相影响,但都各自生长着。大概是去年或者今年,父亲终于把香椿树给伐掉了。去年盖房子,北边这棵枣树影响施工,锯了,根还留着,今年又努出一枝,很快就发育起来,算是一棵新树了。北边原先还有一棵多年的臭椿,很高大,邻家盖房子那年就伐了。经过这些变迁,最后留下来了这两棵枣树,终于有了比较充足的生长空间。
结了几年的枣儿,我一直没有吃着。有时是产得太少,有时是被雨水淋坏了,有时是因为成熟时我没有回家,总是有各种的原因。去年枣儿结得好,母亲进城时,特意带了一些,很甜。今年,父母都没有机会来,幸好有建民叔经常进城,所以也捎来了。
这枣儿是自家院子里结的,树又是自己种的,感情自然是不同的。只是结得少,不足以与人同乐,只能是独乐乐了。
以前,村里的枣树很多,每年成熟季节,生产队要专门派人看护,打了枣,分到每家,也有很多很多。于是就有各种各样的吃法,啃鲜枣,蒸枣,晒枣,在炕上用柴火焙枣,最好的枣则腌制成酒枣。晒制或者焙制的干枣,过年过节时会嵌在那些有讲究的大白馍上,会熬特制的枣粥,村里叫枣汗子。正月十五前做那种“油炸糕”,干枣也常加工成馅料。酒枣,一般是留到春节待客,坛子里的酒枣水,清凉馨香,是小孩子的爱物,大人们也爱喝。困难年代吃玉米面多的时候,干枣也是常有的点缀,我记的以前那种“枣墙墙”。
前几天其实在超市买过一袋蜜枣,只熬过一次粥,其余很快就让我吃完了。我们家乡,却很少有做蜜枣的。我们那里,把蜜枣叫“糖枣”。也许以前有人做过,但我的记忆中没有,至少我家里从来没有。有时候,外地的蜜枣厂会来收购不太好的青枣,说是加工蜜枣用。这样一说,似乎那很香很甜的蜜枣,出身便有些低了。
(去年吃了枣,应该也写过博客的,忘了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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